云顶寨
距县城20公里,座落于海拔530米的云顶山上,始建于明代洪武四年,至清咸丰十一年建成。寨墙全长1640米,通高75米,面宽3至4米,有6道寨门,是保存完整的古城堡。离寨子1华里的云顶场,是为适应当时寨主夜间打牌作乐后购物、进餐的需要而设,人们半夜进场交易,天亮散场,此风俗至今未变。 云顶寨外云顶场,由跑马道与寨相连而呈丁字形,石板路,铺面街,也是买卖兴场渐渐发展起来。该场的建立与生意都与寨主郭氏家族密切相关,即由郭氏家族控制并为其服务。本地人说场上房子百分之九十五为郭氏所建;寨子兴旺时,场上商业也兴隆,从酒店茶馆到钱庄字号到山货铺绸缎铺药铺米铺等一应俱全。当然,这种景象已不知逝去了多少年。 沿着马道朝上几步就到了赫赫有名的云顶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杂草丛生的古城墙,在最先到达的通永门城洞前有一石碑,略述城墙情况:该城在清咸丰九年由当地郭氏族祖修建,同治十一年重新维修,占地245亩,城墙长1640米,有六个门洞,城内有154个天井云云。 据载郭氏始祖郭孟四在明代洪武四年(公元1371年)从湖北麻城入蜀,走到云顶山垭,挑行李的箩筐滚下山去,于是干脆就地插田耕种,定居于此了。后代郭廉、郭元柱先后在明代中进士,居高官。郭氏世代簪缨,渐成云顶大族。郭廉归林,就曾于山顶筑巢,因山高取名“云顶”。世族官绅,人丁资财俱富,田亩庄院并阔,到明末万历年间,更因地方上贼匪出没而垒石为墙、筑寨保安;直至清咸丰九年郭人镛“奉父命建云顶寨”,光绪二十年郭祖楷对寨扩建加固,才形成了今日如县城般规模的城墙。 进了城寨,顺着石板小路拾级而上,除零星房舍,似已没有院落了,在一个演武厅旧址的坡上,阔大的台地已犁成田园,早已不闻刀枪声,且人烟稀少,山野气息扑面而来。天近黄昏,不能深入,从日升门钻出便见明月高悬,而夕阳斜辉洒在城墙上,此情此景,心中自然咏出“孤城落日斗兵稀”的诗句。 郭氏为五百年世家,经历三个朝代,民间有“云顶国”之说,因其地盘纵横县南四十余里,如古代诸侯小国;且兵多粮足,固如城堡;加之族权高于一切,族长政由己出,有生杀予夺大权;甚至不受制于官府,权势财富在当地无有能敌。 但当你摸摸城墙砖与寨里残留的建筑,看看草深掩没的石径与荒废了的军事和生活的设施,你不由得对一个家族经过多少代人艰辛奋斗达到辉煌再走向衰落的结局而发出深深的叹息!历史是无情的又是公正的,当国家尚且处在动荡不安、朝代更替之时,一个家族何谈稳固及持续鼎盛呢? 最有趣的是云顶寨的夜场,即夜色迷朦的凌晨赶场。开场时,能见山道上一路而行的火把;交易时间短(一般为一小时),且“偷偷摸摸”,象是抢来的东西,故号“强盗场”。次日逢场,六点钟天麻麻亮,场上已有人影晃动,灯光从几家开启的店铺里射到街上,卖东西的蹲在街沿边,乡客穿梭其间,无喧哗声,感觉倒底有点鬼祟,象贩违禁品,仔细一看也多是菜蔬副食日用杂货一类。让城里人看来,这些乡间生活所需多半不值得这样起早摸黑地做买卖吧。 集市除满足生存之需,不同地方又包含着本乡长年约定俗成的因素。作为特殊的社交场合,集市在乡村生活中隐隐起到了调节心理平衡的作用。说夜场有交往的意义,未免显得牵强而令人难以置信,自从几年前乡政府搬下山,夜场时间短人也更少了,这买卖中到底掺和了多少长年因袭所产生的心理作用,谁也说不清。 在城墙里想城墙外,虽说都属云顶寨,但彼此的生活及关系在过去长长的日子里想来也有些戏剧性。而今天的云顶场则更能提供探寻本地世族人生的历史线索。顺街走下来,或见天井里的婆婆大爷,老宅伴着老人生活深沉得难以捉摸;或见很大很空的房中一小孩就着大方桌做作业,思维该是很放得开的;又见一老式中药铺,柜台里老人有学者之仪容,虽无顾客,但神态安详。在人少店稀街道冷清的乡场上一个象样而洁净的中药铺不能等闲视之。旧时卖中草药多半懂传统医道,郎中应划为文化人之列。云顶寨的老人仿佛出自书香门第,其面目多有文坛耆宿的风范,即使落虹桥上一看林人也难以掩饰地透着饱学之士的睿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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