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完人生的真实,坠入命运的虚幻;又或许来时是虚幻的,走时是真实的。

——题记

认识雨崩是因为一个登山者的足迹,留在了那里。他的消失是因为患了癌症,在得知自己的病后,没有悲伤,而是像往常一样,准备了行装,踏上了雨崩之路,那是他人生未能征服的雪山之路。马帮熟悉他,帮行囊驮到大本营后,他留在了那里。大本营是当年登山队攀登梅里雪山卡瓦格博主峰时留下的。后来又听到日本登山队在这里的覆灭。

梅里雪山,没有人能征服你,只有你被人们仰望的高山雪莲。从此,神山远名,留下了处女峰的美丽。

寻你的路,成了向往。从德钦县城出发路向谷底走去,过江后,进到山口,换乘“摆渡”车,原来的马帮,已被现代的越野车轮取代。山道弯拐,崎岖险要,只见尘土在车后扬起,马达的轰鸣声,似乎要把整个沉睡的山岚吵醒。经历了剧烈的颠簸之后,雾霭中的山村隐现。

这就是被人们称之为世间秘境之地的雨崩。雨崩村分上雨崩和下雨崩两地,相隔不远,全村只有40多户人家,由于自然资源的限制,他们的祖先早就计划生育,兄弟共妻不分家,保持了这样的户数。雨崩村,原来是隔绝于世的,后来山外的人发现在青黄季节,会有陌生人来换粮,跟随却找不到踪影。于是细心人,就在粮袋底戳了一个小孔,让粮食掉点出来,然后,寻着粮食的轨迹,才发现了这个山村。

雨崩,释义较多,一位老乡简单告诉我,这里多雨经常雪崩。来了多天,只有一天未遇雨,多云多雨多雾,一会晴一会阴,飘渺不定。有一家叫时光间隔的酒吧,名字形象,来这里,时光和酒就有了诗的醉意。

雨崩的时尚让我惊讶,她已不再是荒凉与僻壤。如今也涂抹上城市的霓虹,爵士乐会响起。然而,藏族的民居,没有消失,仍留着方形的厚实,就像他们高原脸上的胴色黑而沉。

雨崩的神瀑和冰湖是网红的两处风景。神瀑是雪山融化的水,形成的一道道瀑布。站到下面,飞泄的娇柔,喷溅的冰凉,犹如神泉的洗浴,有着洗礼的神圣,让人跪拜不愿离去。神瀑的路铺了石板,较好走,穿越原始森林,在长满绿色的青苔上,收获一路秋色。路上神瀑的泉水,还能解一天的干渴。

冰湖的路就不一样了,那是一条马道,雨天更显泥泞。爬山涉水,有的地方只有爬才能翻越,前行需要顽强才能抵达。这是开发者有意保留下来的,这不是一般的旅游之地,准确的说这不是开放式的旅游,而是让马蹄的足跡深嵌,更适合于户外运动的挑战,让历史和痕迹留下雨崩。

我只是一个准户外运动爱好者。这样的路也是从未走过。咬着牙走出泥泞,爬上山岗,在遗留的大本营,作了喘息。虽然闪过退去的念头,没忘那句坚持的话,终于和驴友爬上雪山的谷里看到一池碧色的湖水。

冰湖是雪山流下的积水。传说是上天落下的一滴泪,但不知为谁而流,是伤感还是幸福的泪?还有说是上天的一颗绿宝石挂在了卡瓦格博峰的胸前。我不管别人的说,只在你的身旁,抚摸你的温柔、读你的静谧和深邃。我知道,你身后的伟岸和神圣,任何言语的表达都是苍白,我来只是为走近你。

返途中,仍在沉迷。突然,身后传来一阵轰鸣,打雷?赶马的大妈告诉是雪崩。遇见你了,卡瓦格博峰的震撼!

遇见雨崩,看到金山那是幸运。拂晓时分,当披着的星光退去,露出朝霞,雪山拉开帷幕,金色的卡瓦格博雪峰辉映,有如一轮红日升起,夺目光照。这时屏住的呼吸,跳动的只有镜头的快门,定格处女峰的美丽,高原再寒冷的晨曦,也会温暖。

遇见雨崩,发呆静好。走过太多的路,辗转在云飞的梦幻里,把时光缝合,给自己温暖;飘飞的雨,轻意划在窗棂上的痕,抚慰过往,留下思量;枫叶总是有缘,涂抹的季节,找一叶胭脂的红唇收藏;白塔、玛尼堆的藏地,五彩的经幡,飘扬红尘、度世间的三生;蓝天透出缝隙,一只鹰掠过……我回望过来,想起了那位留在大本营的登上者,马帮走后,再没有人见过他的身影,或许他又完成了一次攀登,让最后的一眠笑融在了冰湖,让生命的花开在了雪中……

让我寻你

让我走近

让我触摸

让我坠入

……

这时,蓝天又隐没了,只有雨的飞飞。

作者:边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