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现代史上的中越关系,是以胡志明为纽带联结起来的,胡志明早年参加过中国共产党,与很多中共领导人熟识。为了把越南人民从法国殖民者手中解放出来,胡志明回越南发动革命。
但是,越南革命历程并不顺利,二战胜利后的大好形势,因为法国殖民者的卷土重来而毁于一旦,革命胜利看起来遥遥无期。直到听说中国革命胜利后,胡志明不顾60岁高龄,步行穿越莽莽密林进入中国,向中共求援,这才迎来了越南革命的关键性转折。
在中国的大力支援下,越共组建了正规化军事力量,先后打败法国人和美国人。据统计,中国无偿援助给越南价值200亿美元的物资,数十万中国军人保护着越南的天空和后方,维持交通补给线的通畅,一千多名中国军人把宝贵的生命留在了越南土地上。越南独立,离不开中国的无私帮助。
很多人认为中越关系的恶化,是在胡志明去世以后,这一点本身没错,但越南的去中国化并非那时候才开始的,而是胡志明废除了汉字,大力推广越南文字开始。
其实,越南文字也不是真正的越南本土产物,而是欧洲人发明的拉丁语拼音。越南历史上一直使用汉字,上层社会通行的是汉语和汉字,只有平民才说越南土语。
越南北部是越南历代王朝的核心区域,从汉朝开始隶属于中国,每逢中原战乱,便有大批中国人迁入越南,由此带来了中原文化和农耕技术,很多越南王公贵族都是中国移民后代或有中国血统。
而这些人往往是中原政治斗争的失败者,对新政权有抵触心理,虽然表面上顺从,内心却不一定肯认同。越南小王朝经常一边对中国称臣,一边偷偷自称小中华和皇帝。
由于越南对于中原政权来说,地理位置过于偏远,又环境险恶,很容易割据甚至自立。即使是大一统的中原王朝也不一定能在越南建立牢固的统治,从而使越南的离心力越来越强,把中国视为侵略者。
17世纪以后,欧洲传教士来到越南,为了传教方便,他们用拉丁字母标注越南语言,到19世纪早期,完整的拉丁化越南文字已经成型,并被法国殖民者强制推行。
与此同时,清朝开始全面衰落,被欧洲人打得满地找牙,中国文化对周边藩属国的吸引力大幅下降。再加上越南被法国人占领殖民,先进的欧洲文化和技术很快取代了中国文化的地位。
无论哪个民族都是仰慕和学习强者的,汉语和汉字对越南人来说是一种外语,而欧洲人发明的拉丁化字母既能读出越南语言,又联系着强大的欧洲文明,因此没用多久便得到了越南人的认可。
1945年,胡志明将这套拉丁化越南字母定为越南标准文字,完全取代了汉字。尽管他本人精通汉语,水平可能还在越南语之上,但他仍然抛弃了汉字。
可以说,近代越南的去中国化运动从来没有停止过,这是因为民族意识觉醒后,越南人急于表明自己与中国文明的差别,尽量避免使用与中国有关的文化因素。即使是在越共内部,也有很强的中国化势力,日后中越反目与此有很大的关系。
另一方面,胡志明需要一种简单便于掌握的文字,来尽快提高越南人民的识字率,这方面拼音文字显然比汉字有优势得多。事实上从古至今,书写复杂的汉字只是少数人的文字,连大部分中国人都是文盲。
建国后,我们出于同样的目标搞简化字,甚至有人提出过用拉丁字母代替汉字。幸好我们在传统与简化之间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平衡体点,使汉字重新焕发出旺盛的生命力。
越南文字拉丁化后,越南人彻底把汉字当成一种外语,认识汉字的越南人越来越少,这样就出现了一个新问题:越南古文都是用汉字书写的,而且还是文言文,现代越南人根本看不懂越南古书,很难用拉丁字母来翻译。
朝鲜半岛也存在这个问题,历史与现代被割裂,自己的历史被别人的语言所记录,解读自身历史却首先要先学好外语,颇有讽刺意味。韩国近几年学习汉语和汉字的风气日渐浓重,越南似乎也有这方面的迹象。
历史上中国并没有在政治和经济上殖民越南、朝鲜等藩属国,也允许他们保留自己的民族特色,与欧洲中世纪的民族奴役和压迫是两码事。他们的去中国化实际上被欧洲人挑拔的,让他们脱离中国的千年宗藩体系,便于欧洲人殖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