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前面的文字中说过汉武帝刘彻茂陵的盛况。在修建了53年之后,茂陵“高14丈,方140丈”,比前面的长陵、安陵、霸陵、阳陵都要高大。
至于它里面的陪葬,我们通过《西京杂记》看到,汉武帝的用的是五棺二椁,用五棺用楸、梓和楠木制作而成,华贵大气,放置在墓室后部正中的棺床上。椁室外层的黄肠题凑用了15880根长90厘米,高宽各10厘米的黄肠木叠合起来。棺椁里梓的汉武帝,身着金缕玉匣,口含蝉玉。“匣上皆镂为蛟龙弯凤鱼麟之像,世谓为蛟龙玉匣。”按照视死如生的理念,在汉武帝的梓宫的四周,设置了四道羡门和便房,将他生前喜欢的日常用品葬在其中,还按照生活中的场景设置了居住和宴飨的地方。按照班固后来的说法,汉武帝离开人世之后,霍光负责他的安葬事宜,给武帝的茂陵中藏有“金钱财物、鸟兽鱼鳖、牛马虎豹、生禽凡百九十物”,甚至到了“陵中不复容物”的程度。
汉武帝刘彻茂陵
按照那时候的规矩,汉武帝周围还陪葬了夫人李妍和公孙弘、上官桀、上官安、李延年、卫青、霍去病、金日磾和霍光等一批重臣皇戚。“武帝遗寝峙荒墟,名将佳人左右扶”,茂陵陵园的气势可见一斑。
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茂陵陪葬的丰厚和众多,让历史上的盗墓贼很是眼红。
公元前84年,即汉武帝埋葬后的第三年,就有盗墓者躲开二十万陵户的视线盗取了陪葬汉武帝的器物。当年,有人在扶风(今陕西省兴平市、武功县、扶风县一代)的集市上就买到了陪葬在汉武帝棺椁里一个玉箱和玉杖。
公元前64年,一个采药的山西人来到抱犊山采药,疲累的时候,他到一个山洞里休息。当要离开山洞的时候,他意外发现一个金光闪闪的箱子。他打开箱子后看见里面装了三十多卷书籍。采药人有些文化,知道这是武帝生前喜爱的读物,赶快把这一情况报告给朝廷。典书郎冉登见到这些书卷之后禁不住掩面痛哭,这是他当年亲手放进茂陵的东西,怎么会跑到山西去呢?汉宣帝听了之后深感惊异,又命人把这些书籍放回茂陵之中。这些书籍对窃贼没有什么好处,才把它藏匿在山洞之中。
汉武帝茂陵陵园出土的鎏金马
25年,赤眉军挖掘咸阳塬上的西汉诸陵,士兵们挖开汉武帝茂陵后,惊异于茂陵的宏大奢华,几万士卒如囊中取物,搬运了20多天东西,可茂陵“陵中物仍不能减半”,此时,距汉武帝刘彻死亡仅仅一百一十二年。在获得了大量的金银珠宝之后,赤眉军情绪高涨。12月底,赤眉军折返咸阳,又一次对茂陵实施了盗掘。
东汉末年,吕布率领士卒疯狂无忧地攫取茂陵里的异物珍宝,命人扒掉了汉武帝的金缕玉衣泄愤。相传,吕布盗掘茂陵之前,董卓交代给他一个特殊任务:寻找被汉武帝刘彻带到陵墓里的治疗哑巴的秘方。董卓的孙女有一副姣好的脸庞,却是个哑巴。他相信,刘彻一生寻仙崇神,炼丹熬药,肯定把很多宫廷处方带走了。可终是无果,羞恼之下,吕布挖开了陪葬在茂陵以东的霍去病墓。想当皇帝的董卓随后似乎有了悔意,他担心破坏了皇脉不利于自己的霸业,又差人把盗掘出来的部分陪葬品放回茂陵地宫,把茂陵陵冢重整了一下。
唐代末年,黄巢逃出长安后,挖掘西汉帝陵时,茂陵又被挖开,但是,当时后有唐军追击,慌乱中,黄巢的残部竟然没有力量把已经由地宫中搬出来的玉器金银带走,致使器物四散荒野。
民国时期,军阀孙连仲率部在茂陵附近修筑战壕和防御工事,以军需之名,行盗墓之实。
茂陵似乎已经疲惫不堪了,有人充满忧虑,有人比较乐观。
汉武帝茂陵的标志碑
乐观者认为:半个多世纪的建设,茂陵机关重重,墓室被随葬品堆放得密不透风,石头砌好了四周护壁,盗墓者很难得手;即使茂陵被盗,以前的盗墓者看重金银珠宝,对其它器物不屑一顾,茂陵留存的文物应当十分丰富。